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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热第160节(2 / 2)


  “迦迦现在爱打扮呢,我就怕他这个时候谈恋爱,最后几个月了,正午也是,偏要在这时候搬家,我都怕迦迦到时候适应不了。”

  季来烟没有即刻接话,中间停顿的几秒,楼梯上祈热在原地愣住。

  “本来你们要搬走,今年过年更要一起,说不准这回就是最后一次了,”听季来烟说话,柳佩君连忙说“不是不是”,季来烟笑了笑继续说道:“今年偏有朋友要来家里,咱们也就不能一起过年了。”

  柳佩君听着很惊讶,忙问是谁。祈热没再听下去,她知道季来烟肯定会找到合适的说辞,她也知道,她妈妈的真正目的是为了她。

  刚才席上一番话,她知道季来烟知道了。那些话是心疼她,也是为她争一口气。

  这样内里波涛汹涌的关系,再坐一起吃年夜饭对彼此都是折磨。

  祈热没有再细想,一心只想着“搬家”两个字,走两步忽地停了下来,脑袋里一句句回想陆正午的话。她一直以为,要是他们分手,他们就不用搬走,陆正午更不会让陆时迦休学。可事情发展却在她的意料之外。

  她想得入神,直到从洗手间出来的祈畔喊了她。

  她应了一声,又急急忙忙往上跑,进房间后坐到桌前,重新去整理陆正午话里的逻辑。她可以确信自己没有理解错误,可是柳佩君嘴里说的“搬家”她也确信自己没有听错。

  她再一次掏出手机,这一回点进了通讯录。

  她并不想打电话给陆正午,从昨天下午他说了一番话之后,她就有意识地躲避他,刚才的那一顿饭她也没有看他,她不知道这在别人看来是不是很奇怪,他们平常是话最多的人,一个捧哏,一个逗哏,配合默契。这顿饭却没有任何互动。

  以前看《天堂电影院》,祈热一直羡慕戏里那一对忘年交,后来想,或许她和陆正午的关系某种意义上可以用这三个字来定义。

  但果然,就像当初她问季来烟为什么柳佩君不喜欢她,那时候季来烟给出的答案是“利益”。

  她说:“你柳阿姨总担心你给时樾跟时迦带去一些她认为不好的东西,这就是利益冲突。”

  现在情形变了,不喜欢她的人也变了一个,只有“利益”两个字没变。

  “忘年交”三个字到底是祈热想错了。

  她将电话拨了出去。

  “热热。”陆正午很快接通了电话。

  经过昨天话语里直白的袒露,两人已经不需要刻意的对话来维持体面。

  祈热也想要维护自己的“利益”,她归根结底还是不舍得彻底的分开,她有私心,即便偶尔见一面陆时迦也是好的。

  “陆叔叔,我已经跟他说了,你为什么这么快就决定搬家?”

  她度日如年,恍然回看才发现,不过是两天,事情就已经天翻地覆。

  “热热,搬家是必然的,你们分开后迦迦肯定会受影响,但是叔叔既然知道了,就不能装不知道,不然大可以等迦迦毕业后再和你谈话。但是这期间会有什么状况,叔叔也计算不好,而且早晚都是一样的,叔叔不会同意你们在一块儿,昨天也说过,叔叔不能把迦迦的前途断送了。”

  祈热无声地落着眼泪,“您这样的决定,就可以保证是在为他的前途好么?”

  “热热,别逼叔叔,你应该不希望搬家之后,叔叔还得做点什么才能让你和迦迦分开。叔叔相信自己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迦迦真的太小了,以后的日子还长,他还会遇到很多人和事,你今天相亲,不是就已经和叔叔达成一致了么?当然叔叔知道,是叔叔逼了你,但是请你理解做爸爸的立场,你妈妈今天的话也十分对,她是为你好,叔叔也是为了迦迦好。”

  他是故意让柳佩君暂时隐瞒搬家的事情,他清楚妻子的脾性,所以早预料到她会透露给季来烟。这样暗示,不用当面开口,至少可以维持表面的和平,也可以试探季来烟和祈畔知不知情,如果知情,他这样的决定也能让他们知道自己的态度。而事实表明,他们或许很早就已经知道,所以季来烟才会说那样一番话。

  这会儿他太专注于说话,忘记在十字路口左转,话却没有落下,“热热,你说的话迦迦都会听,你让他好好念书考好大学,他肯定听得进去。”

  祈热直接挂了电话。

  拿手机的手在抖,她用另一只手按住,好一会儿才平复了情绪。

  她觉得冷,浑身颤了颤,起身去开窗,寒风夹着雪粒便从窗洞涌了进来。

  梅城每年都要下雪,但天气预报总做不了准,这一回似乎尤其准确。

  夜渐深,雪跟着越来越大,慢慢在地面铺上一层。祈热就这么倚在窗口,似在看雪,又只是对着落在院子里的雪发呆。手脚被冻得冰凉,她低头看一眼手,手指微微弯曲,上面一圈莹白,比雪还要皑皑。

  指腹摩挲着,似乎是要用手指记录下形状,亦或是让戒指沾上她更多的指纹,这样便代表着,这样东西独属于她。

  她低头看几眼,然后转了身,大开着的窗户被遗落在身后,雪粒落在窗台,有几粒趁机弹了进来。

  祈热下楼出了门,祈畔在身后告诉她下雪了,她应一声,说出去看雪。

  起初她就有预感隔壁的书房窗户旁还站着人,待她将外套上的帽子扣在头上走出去,果真见那扇窗户还开着,人也还在。

  祈热仰头看过去,与陆时迦的视线交织在一块儿。

  她用嘴型说出两个字,“下来。”

  陆时迦看她站在风雪里,雪粒、雪花一并落在她帽子,肩头,决绝而不含糊,与她脸上的表情一致。

  他本能地摇头。

  祈热知道他猜到了,也知道他不愿意下来,她便低头,当着他的面去褪手上的戒指,紧接着转身推开院门走了出去。

  她在路牙上站着,不到一分钟,院门被再一次推开,出来的人喘着气,外套也没有穿,单薄的毛衣将他身形描绘出来,高瘦却有力。

  他在门口停了停,然后几步走到祈热身前,低头执起她的手。她十指纤细瘦长,因为时常擦护手霜,也不显干燥。是他总给她添上新的,也提醒她写完粉笔字,洗好后一定记得要涂。

  他这会儿无心留意这些,只去看她无名指,上头什么也没有。

  “扔了。”祈热自觉地解释。

  陆时迦一言未发,放下她手后又将手伸往她口袋。

  祈热往后躲,双手去抵抗,压低了声音吼他,“陆时迦你什么意思?”

  陆时迦逼近,直接将她抵上身后的灰色砖墙,双脚分开在她腿侧不让她有挪动的空隙。他低头去翻她外套口袋,没有翻到,便直接将她脖子下的拉链快速拉开,耳边是祈热的声音:“我说扔了你没听懂?”

  他恍若未闻,他清楚她里面穿的绿色毛衣有兜,祈热将手摁在一侧,他便知道她藏在了哪儿。

  “你送给我的,我扔不扔是我的自由。”祈热专挑他不爱听的说,他手劲不小,她干脆放弃抵抗,“你要拿走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