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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糖馅的包子会是什么味儿?

  这念头如浮光掠影般闪过乔岳心头。

  乔岳收回目光,惜字如金:好。

  一清。提着买好的吃食,贺之漾亲亲热热的搭住舍友肩膀:咱们回去。

  被叫到的少年很乖顺地跟过去,两人并排向国子监走去。

  也不知贺之漾说到了什么,逗得那人笑个不停。

  天子脚下,严禁喧哗。乔岳去而复返,目光冷冷瞥过贺之漾搭在旁人肩头的手:国子监前仪容不整,没校规么?

  这人怎么处处给他找不痛快!?真他妈的狗拿耗子,贺之漾嗤了声:怎么?锦衣卫还兼职国子监宿管了?

  讽刺归讽刺,被乔岳冷厉的眼神罩着,贺之漾只得耸耸肩站好,手也从许一清肩膀不情不愿的滑下。

  只是故意站得七零八落跟要融化的雪人似的。

  乔岳看他听话,面容略缓,此时忽听一阵急促马蹄声响起,有人高声喊道:谁允你们在此处摆吃食摊子,给我们兵马司交置安费了么?

  这些人家是在户部交钱打点过的,是正经生意人,但五城兵马司经常来各种干扰,说白了就是知道这有油水,想多敲钱财罢了。

  那些人策马靠近,还未下马已看到乔岳蹙眉站在摊位旁,如头嗜血猎豹般冷冷打量自己。

  兵马司和锦衣卫多有来往,他们认出了乔千户,不愿争锋,尾音戛然而止,灰溜溜的扬鞭打马沿着角门东边的小路逃窜。

  天子脚下,却连吃个饭都心惊胆战。贺之漾懒懒看向乔岳,讽刺道:你不是天子亲卫吗,京城的大小事都要上报那种,民以食为天,是不是该帮帮我们啊?

  乔岳微微皱眉。

  钟声快响了。许一清不愿惹事,扯扯贺之漾衣袖低声道:漾哥,我们回去吧。

  贺之漾一抬手,大摇大摆进了国子监:回见!

  乔岳往锦衣官校走去的脚步微微一顿,回转去了许姨摊位前,托着一纸包子回到锦衣卫。

  空气中弥漫着甜津津的味道,庞瑛皱眉道:何处飘来一股说不清的甜味儿?

  众人微微色变起身,他们向来敏锐,立时想到了迷药剧毒。

  哦。乔岳清咳一声开了口:我方才买的糖馅包。

  啊哈众锦衣卫瞠目结舌:千户您向来不爱甜津津的吃食啊。

  乔千户吃东西糙得很,竟然会主动去买一屉甜馅儿的包子?这场面实在太过诡异。

  唔,排队的人不少,顺路买了些。乔岳被盯得不太自在,难得开口解释:在国子监东角门,下次你们也尝尝。

  几人诡异的对望一眼,艰难道:是!

  这看来是有人在千户吃的糖包里下迷魂/药了?

  还手一抖下多了!

  乔岳冷冷开口道:还有国子监东角门亦是锦衣卫的地盘,知会兵马司一声,莫要再来赶人。

  那是五城兵马司的差事。庞瑛有点为难:咱们插手不好吧

  京城内按地理位置划为五城,每城皆有兵马司维持治安,国子监隶属的东城有自己的兵马司衙门,和锦衣卫办差互不相扰,已成默契。

  乔岳挑眉果断道:仗势欺人是他们的差事?让他们识相点,趁早滚蛋!

  待乔岳离去,锦衣卫面面相觑:咱们乔千户何时竟开始操心这等小事儿了?还向咱们夸赞那包子好吃

  关键还是糖馅的?

  庞瑛犹豫半晌,也想不明白:可能那家的糖馅包真的很合咱们千户的胃口吧?

  第14章 谁扛得住 漾哥心里是真的有人了

  哎漾哥,你听说了吗?国子监里,同桌李冀神神秘秘的把贺之漾从课桌上摇醒,一努嘴道:有人给隔壁锦衣卫递信件,听说是情书。

  贺之漾:

  哦,这也值得大惊小怪惊扰他好梦?不过是他一手安排的戏份罢了。

  周遭的人则登时炸了:你没看错,有人给锦衣卫递情书?哪家姑娘这么想不开?

  当然不会错,隔壁堂里已经传了好几日,每日辰时末,都会有一个香气四溢的马车停在锦衣官校门口,有个身段甚为漂亮的男子下来,也不多说话,只把情书放在门头那里。听说是个春波楼的小/倌!

  小/倌?有人被这惊天猛料惊得目瞪口呆:爱慕锦衣卫的还是个男子?

  每天都写情信,还挺痴情的。李冀哈哈大笑:这肯定是爱到骨子里了。

  话音未落,一本书直接敲到了头上,李冀回首,贺之漾面色不豫,一脸要打人的模样:你他妈的说谁痴情呢?

  李冀忽然忆起贺之漾近几日趴在课桌背后奋笔疾书写情信的情景,才知道误伤了,忙拱手赔笑道:漾哥误会,我说的是每天给锦衣卫写情信的那位,不是您

  贺之漾脸色阴沉:闭嘴!

  来了来了。随着一人急切的召唤声,众人都争先恐后的挤到了东边窗扇眺望:那小倌竟然真的敢来?。

  有同窗啧了一声:还挺招摇的,偏偏还用面纱蒙着脸,真勾人。

  在锦衣卫当差也挺好的,又威风又有排场,唉,怎么没人给我示好呢

  长得好看又痴情,这谁扛得住?我敢打赌,再过不了两周,收他情书的人定要乖乖跟他走。

  那不一定,万一那锦衣卫对男子没兴趣呢?

  尝个鲜罢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儿

  贺之漾支起耳朵听着,心中生出一丝没来由的燥闷,他迈开长腿朝窗户走去,在众人身后站定,冷然开口道:在看什么绝色美人儿呢?

  同窗一回头,看到贺小少爷脸硬的能砸核桃,纷纷让道:漾哥,是不是我们嚷到你午睡了?

  贺之漾沉着脸走到窗畔张望,离得远,冬日雾色苍茫,只能望见那人隐约的身形。

  和国子监宽大的襕衫不同,畔君今日罩着水蓝色的长袍,纤腰如束,漂亮的身线显露无疑,隔着校舍望过去,很有在水一方的朦胧柔弱。

  怪不得众人都恨不得把眼珠子贴在窗框上呢。

  贺之漾二话不说合上窗扇,声音如浸泡过冰雪:丢不丢国子监的脸?一个小倌,也值得你们勾着头看?

  漾哥,你不想瞧瞧?李冀挺纳闷,贺之漾向来对隔壁的动静关心,今日怎么这般不耐烦:真挺好看的,难得的好样貌,不看一眼可惜了。

  可惜?贺之漾轻嗤一声,不知哪根筋搭错了:你以为我每天起床不洗漱照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