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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人老公回魂了第37节(1 / 2)





  大公鸡随着下沉的力道惊慌地扑棱了两下翅膀,几片浮羽飞出来,慢悠悠地飘落在地,而它自己则是停在棺木一角,叫得更欢了,宛如讨食的小兽。

  而方天应则是立在她身侧,神情戒备又莫名,但毫无疑问,他始终是方渺可靠的后盾。

  方渺定了定神,白皙的小手摸上棺盖,沿着缝隙轻轻一挑,看起来千斤重的墨黑阴木居然被她纤细的指头揭开了一条缝。一条细细的缝。

  方渺再次:“……”

  难不成她还真是天选之女?

  亦或许……

  方渺垂眸看了眼挂在自己衣襟处的小纸人,嘴里喃喃道:“宝贝,你可能就是我的无敌幸运星吧。”

  见状,大公鸡又扑腾起来,咯咯叫声高亢激昂,于是方渺以掌心托着棺盖,力气不大不小,却轻易将整个棺盖揭开放倒了。

  棺木之中,一览无余。

  约莫两米多长的蛇骨卧在其中,骨架荧白,不沾尘埃,方渺偏过脑袋,发现光滑的头骨顶部长了一根尖刺,蛇口半张不合,含着一颗不大的珠子。那珠子是半透明的,外层的质地如玉,里头似有冷清色的浆液流动,胎心是一个浅浅的蛇形印记。

  正是莽妖遗留下来的妖丹。

  方渺眼一眨,隐约瞧见那蛇形印记游动了一瞬,还来不及深思,一阵风扑在她脸上,只听得‘嗖’一声,大公鸡已经如飞箭一般窜进了棺木中!

  只见它的脑袋飞速地一上一下,那枚妖丹便被它衔在口中,囫囵吞下肚了。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几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方渺:“……”

  方天应:“……”

  方渺小声道:“应该……不会吃坏肚子吧。”

  话毕,大公鸡跳出来,讨好似的在两人的脚边蹭了几个来回,而后站在一旁时不时发出嗝声。

  方天应抹了一把脸,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转念一想,上前几步,视线在棺中上下打量片刻,随即伸手将蛇的头骨取了出来,揣进斜挎的布袋里。

  触及方渺的目光,他淡淡道了声:“来都来了。”

  闻言,方渺默默冲他竖了个大拇指。

  一趟未知的艰险境遇,竟莫名其妙地演变成了寻宝之旅,方渺叹了一口气,心底隐隐有一种预感——眼前的迷雾将要被吹散,而她……

  而她,也即将迎头撞向自己的命运。

  方渺摸了摸小纸人的脸,目光划过萧玉随那具沉眠的肉身,他的面容半陷入暗影,每一道弧线都充满了诗意,让她心柔软又坚定,于是方渺手一翻,星图罗盘上的光辉亮了几分,她笑着道:“走吧,去下一个目的地!”

  而第二个墓室果然如星图所描述的那般,破破烂烂,链条碎裂,棺椁敞开,里面空无一物。这里大抵发生过一场打斗,四面石墙均有破损,地面掉落着大大小小的碎石块,尘烟遍地。

  不管此处曾发生过什么,都已随着时间的流逝而不可追。

  方渺同样施展了阳火符,焰色浓烈,将壁顶照亮,上头也雕琢着一幅壁画,画中央的主角是一个魁梧的男子,面孔可怖,三眼六臂,每一只手上都紧抓着一个人头,人头有男有女,表情惊惧。

  大公鸡兴致缺缺,对没有妖丹的鬼物没什么想法,顶着愈发红艳的鸡冠伫立一旁。

  除了他们三人,大公鸡以及后头的游鬼小尾巴,整个墓穴中仿佛再也没有其他动静了,方渺在前面引路,顺着星图罗盘的指引,陆续抵达第三,第四……乃至第七个墓室,每一个墓皆是空寂无声。

  值得一提的是,期间大公鸡又扒拉出两枚妖丹,一刻不缓地吃进了肚子,方渺与方天应没来得及阻止,也没想过阻止。

  在第七个墓室,方渺燃起阳火,望见了头顶壁画的真容,鬼物瘦骨嶙峋,两乳坠坠,肚子胀得快要爆开一般,连肚皮上的青筋都栩栩如生。

  它的手指枯瘦细长,正捻着数十个连着脐带的婴胎往嘴里送,画面跟前头几幅壁画一样,都是血腥又残忍的景象。

  方渺瞥了瞥站在墓中的产鬼,可以想象出它曾经的凶残暴戾,但历经百年的镇压,它是唯一从林巽手中存活的八名妖鬼之一,怨气消散,几乎只剩下本能,除了杀戮之外的本能……或许是作为一位母亲的本能。

  等几人要去往下一个墓室的时候,它没有再婆婆文海棠废文每日更新,幺污儿二漆雾二八一跟上来了,在墓室中站了一会儿,便找了个角落蜷缩起来,身形隐入黑暗之中。

  星图上,灰色的小点不再前进。

  方渺一行人仍走在长廊上,廊道愈发狭长,呼吸声与脚步声也愈发明显,几乎荡起回声。

  金色光点朝着第八个墓室挪动,方渺手捧罗盘,心中不断思忖,前头七个墓室镇压着三妖四鬼,三妖为莽妖、狐妖、吸血藤妖;而四鬼则是喜食人脑的贪鬼、浑身青紫的咒鬼、恋慕少女肌肤的无面鬼、以及吞食婴儿的产鬼……

  这七个妖鬼之中,林巽不像是其中的某一位。

  方渺紧了紧心弦,目光垂落到星盘上位于第八个墓室的描述语——遭到破坏的墓室8(已黑化

  方渺无语凝噎:“……”

  这流氓罗盘能不能好了?

  吐槽弹幕从她脑中一闪而过,更多的是对‘遭到破坏’这个描述的揣度,破坏……是从里面破坏,还是从外面破坏?

  种种谜题,能在最后一个墓室找到答案吗?

  临近墓室,方渺咳了两声,提醒方天应的同时,也是给自己一个警醒,她道:“大师,最后的目的地了,总感觉前面的平静都是暴风雨的前夕啊……要注意了。”

  ……

  一脚踏进第八个墓室,方渺心头剧烈地跳了两下,仿佛命运的面纱终于朝她揭开一角,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搓了搓,还是紧张,便下意识地抬手捏了捏纸人萧玉随的脸。

  萧玉随的魂体寄居在一片薄薄的纸片中,先前还活跃着,随着时间推移,他逐渐显得疲惫,像是困蔫了一般,许久不说话了。

  可方渺的指头一靠近,他还是动了动,抱着她的指尖蹭了几下,尽是依恋喜爱,他尤爱贴着方渺的心口,仿佛那里有什么他无法抗拒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