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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1 / 2)





  时璃无奈,停顿良久,只能将手里的芥子戒呈给父亲看。

  “秋白师兄那日遇险,让我将这个转交那个女孩。”时璃替晏秋白分辩,“我未打开过,但能察觉,上面是一道辨析神魂气息的法术,里面应当只是秋白师兄与那女孩的旧物。”

  时鼎天面色刷变。

  快得电光火石的一瞬,时璃只觉着手指微麻。

  等她惊讶抬头,却见那芥子戒已经被攫夺到了时鼎天的手中。

  时鼎天沉冷着神色观察几息,蓦地攥拳,将那芥子戒收了起来:“这东西,秋白若问你要,你就说交给那女孩,不知去向了。”

  时璃怔住:“为什么?”

  “原因你不必管!”时鼎天沉声。

  “……”

  时璃咬唇,再忍不住恼火而委屈地盯着父亲,没有说话。

  时鼎天原本想甩手就走的,可转了一半,见时璃这般神色,他咳了声,严父的神态也维持不下去了。

  时鼎天安抚开口:“等此次事了,回了凡界,为父就与晏掌门商量,定下你与秋白的婚约,如何?”

  “——?”

  时璃一愣。

  几息后,即便是少女冷淡神色里也不由泛起赧然:“父亲,您,您怎么突然说这个。”

  “怎么,你不喜欢秋白?”

  时璃习剑,脾气也如剑直,虽薄面微红,却不自觉就昂首挺胸:“秋白师兄中天之资,足以傲雪凌霜,但从容温和,不轻视任何人,我与玄门上下年轻弟子一样对他高山仰止,自然是…喜欢的。”

  “那还说什么,等他被旁人抢去么?”

  时鼎天面上与女儿打趣。

  但说话间,他右手背在身后,握着芥子戒的五指却不由得捏紧,骨节都用力过度而微微泛白。

  少女握剑,微微昂首:“谁能抢,那便来抢。”

  时鼎天摇头笑了,他摆摆手:“好了。耽搁够久了,让他们准备开拔吧。看追魂所在,那魔头余孽已经出了丰州。”

  他低头,再次确认罗盘。

  “传令下去,行往甘州。”

  “是,父亲。”

  “……”

  飞鸟从他们头顶掠起,羽翼蔽过月影。

  同片青空下,遮月的鸟儿落下枝头,压得枝桠一低。

  月下的枝影晃过花树下的人。

  将人晃醒了。

  时琉躺在树下,一动未动,只眨了眨眼睛。

  如果不是头顶天光云影仍是透着幽冥的血色,那她都要以为,她已经到了个名为彼岸的地方。

  毕竟那样彻骨的冷意,她也只在南州那个石室地牢里感受过。

  可竟然,又没死?

  为什么呢。

  时琉闭上眼,去想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幕——

  封邺捏着只剩两朵小花的短枝,问她是什么。

  她没力气张口,他却说她答对了。

  然后他……

  混着淡金色的血划过冷白腕骨,滴入黑盏瓶。极致的色差画面一瞬冲撞过时琉的脑海,像烙下了似的。

  时琉蓦地睁眼。

  她扶地坐起,转过身。

  少女没察觉,两朵成枝的小花随她转身便从她柔软的发鬓跌落,落到她身上盖着的雪白大氅上。

  像冰雪里开出了清艳的花。

  时琉只顾怔望着身后头顶。

  白衣少年正懒懒靠在花树下。

  他阖着眸,侧颜神冷。

  时琉不解地望着。

  她没见过魔,也就不知,是不是幽冥的魔都如他这样,明明行事难测,喜怒无常,安静阖着眼的时候,身上却总有种淡淡的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