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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忽悠考科举第40节(2 / 2)

  剩下两个贫寒学子成日里抄书赚银子,根本两耳不闻窗外事。

  而盛叶舟六人太过忙碌,顶着同窗们的嘲笑,剑术课他们坚持了五年,这两年傅先生还额外增加了门明算课。

  所以他们几人来课室读书,出书堂就没了踪影,根本无暇与同窗结交,自然而然就成了一拨人。

  童生试的七场考试中并没有明算,所以傅先生并未强求所有人都学,只让学生们想学的等剑术课结束后留下听讲。

  为这门课,甲乙两班不少人还因此对傅先生颇有微词。

  除盛叶舟六人外,下午并没人上剑术课,但傅先生却为了他们将明算移到申时一刻,就算是乙班那些本来就不上课的学生也私下到处传傅先生偏心。

  但傅先生完全无视了学生们的非议,仍旧按照既定安排请先生来上课。

  一来二去的,下午留下来的人除盛叶舟等六人,只剩下个家中做买卖的卫富力对算术一事颇为上心。

  明算课结束,他们慢悠悠的下山,等到山脚,天已经黑透了。

  盛叶舟都记不清有多久没有见到过山脚街道的繁华。

  甘禾渊肩膀挂着腰带冲进书堂,二话不说先到盛叶舟书案旁蹲下从食盒中取出吃食,这才折返自己位置。

  蔡杨与廖飞羽则是走进书堂会先跟大家打招呼,不等他人回话,盛叶舟会主动将食盒递出。

  两人是同桌,任由他们自己分食。

  ***

  “咳咳咳。”

  走进书堂,傅先生一眼便瞧见书案旁正狼吞虎咽的几个弟子,见到他进来不仅没惊慌失措,反而将剩下的糕点全塞进嘴中。

  鼓鼓囊囊的就像是几个黑面包子。

  光瞧那几张黝黑的脸皮,不用看就知晓定是廖飞羽几人。

  他轻咳两声,习惯性地将戒尺放到书案上,这才转身将今日的考校题目说出。

  “默写《春秋公羊传》中庄公二十年到二十五年之内容。”

  简简单单一句话,众弟子就已心知肚明,这月末考校傅先生是手下留情了。

  《春秋》半月前已全部讲完,先生只让他们默写并未如往常般解析其意,已然是照顾到甲班中几个学得较慢的弟子。

  若是按照徐啸的进度,今日定是考校《周易》那让人头痛的弯弯绕绕。

  考校题目一出,书堂中安静下来,盛叶舟撩起衣袖,捏着墨锭轻柔地在砚台上打起圈,动作不急不缓,已隐隐有了几分霁风朗月之姿。

  当年魏先生所教的研磨之法他牢牢记在心中,心性也在无数次的练习中变得沉稳平和。

  研磨过程让他心绪平静下来,自然抛却所有杂念,待墨浓淡适中可书写之时,周遭杂音都全部听不见了。

  执笔……落笔……

  魏先生观学生们埋头作答,便将眸光转向了乙班,

  魏先生已念完考校题目,起哄声络绎不绝,与这边的安静宛若两个地界。

  想起当年雄心勃勃地与廖山长筹谋了个启蒙班,动静大得都惊动了宫中众位,到头来闹得个雷声大雨点小,他就觉憋闷。

  几十人中竟只能堪堪选出几个还算看得过去的弟子,大部分日后都难再寸进。

  如此想着,傅先生收回眸光,看向坐在前排最中间的徐啸。

  要论天资,此子最为出色,也是如今所有弟子中学得最快的,超群记忆力使他看过一遍的书就能记下大半。

  若是像今日这般的默写,于他而言再简单不过。

  不过……

  埋头默写中的徐啸悄悄抬头,瞥见先生正瞧着自己,执笔的手微顿,笔尖瞬时掉落一大团墨。

  他神色却只是略一变,接着就扬起唇角无声笑了笑,顺势将那团墨晕开当成了下一个字的开头。

  傅先生摇头暗叹,聪明是聪明,却不够踏实,平日里耍的都是些小聪明。

  明明才开始考校,他完全可以换张纸重写,偏偏要争个第一才罢休。

  前些日子与其他先生还议过这孩子,其中尤属魏先生最不喜徐啸。

  都说字如其人一点也不夸张,徐啸的字看似龙飞凤舞,实则虚浮无力基础不牢,很容易收不住势写错字。

  如此毛糙,在考场之上乃是大忌。

  奈何魏先生点出多次,徐啸仍旧我行我素,甚至仗着学了点诗赋皮毛,频频参与山下一些书生们举办的文会。

  喜争输赢,好听恭维,若不是几位师长长长提醒,尾巴都能翘到天上去。

  最让傅先生头疼的,还是徐啸总喜欢高谈阔论的毛病。

  长此以往,迟早会闯下弥天大祸……

  “徐啸,你重新换张纸从头再写过。”

  眨眼间,徐啸的默写已完大半,傅先生突然冷声制止,而后一步上前直接将纸抽走捏在手心。

  徐啸错愕,神色中满是不解,根本不明白先生此举为何。

  赌气似的,他并没接着抄写,而是抬头直勾勾地望了先生两眼,嘴唇喏喏两下,这才不情不愿重新起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