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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2 / 2)


  她是会做饭的,但是效率很低,吃上东西之前,先把自己饿到半死。

  但是眼下,好像慢一点也没什么。

  意面下锅、煮熟,再捞出来沥水,她慢悠悠地拿淀粉和料酒拌匀肉末,再切洋葱和蒜。

  一面,对席樾说她高中的事。有一回也是跟家里人一起去瑞士,练习滑雪,摔了一路,到最后也没能学会,以至于对瑞士留下永远的心理阴影,因为那几天尽在挨骂了。

  席樾看见她笑得眼睛弯起,两枚月牙的形状。

  是真的,已经可以笑着说出不愉快的往事。

  -

  丁晓第一回 起床,开门看见客厅的灯,还维持着他们方才进屋时,只随手打开了氛围灯的,略显昏暗的模样。

  与之相对,厨房里灯光澄黄亲暖,水槽的流水声,锅里油花的炸呲声,还有那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声调里尽力隐藏过了,但是还是没藏住的喜悦。

  她吃了一颗大柠檬,没打扰地回了房间。

  丁晓第二回 起床,是半小时后,因为实在饿了。

  开门,故意地咳嗽一声。

  黄希言注意到了,转头,“你起来啦?”

  “没事,我就想问一下,我们大概几点钟能吃得上饭?”

  肉眼看见,黄希言慌张地加快了动作,她忙说,“没事没事,不急,你慢慢弄。”

  十五分钟后,终于开饭。

  黄希言擎着叉子,先没动,注意两个人的表情。

  丁晓感冒了,味觉丧失。

  席樾这个人,味蕾就好像从来没被开发过。

  但是两人异口同声地称赞:“好吃。”

  黄希言笑逐颜开。

  吃过饭,黄希言清理掉厨余垃圾,把餐盘丢进洗碗机里。

  丁晓践行她的准则,除了吃饭,绝对不和两人共处一室,于是吃过药就自己回房间了。

  黄希言怕厨余垃圾留在屋里,过夜了会有味道,把垃圾袋系一个结,准备出门去丢掉。

  席樾从洗手间出来,叫住她,“你去倒垃圾?”

  “嗯。”

  “我跟你去,顺便去趟便利店。”

  “漏买了什么东西么?”

  “……烟吧。”

  黄希言发现自己被席樾开发出了恶趣味,很喜欢看他现编借口的表情,目光为难,语气却又平静不过。

  “走吧。”黄希言笑说。

  “你穿上外套。”

  “你也没穿!一点路,应该不冷的,我们快点回来。”

  下一秒,黄希言打开门,被迎面而来的寒风劝退,以比开门更快的速度关上了门。

  听见席樾轻轻地笑出一声。

  他们各自穿上了外套,再次出门。

  垃圾桶就在前面路上,拐弯的地方。

  黄希言脱手丢进去,两只手抄进外套口袋,走回到路的这一侧,和席樾并肩。

  山上的夜色,比城市里更深,浓重到抹不开的灰。树的枝桠横生,是绝对的黑色。天上有云,看不见月光。

  风寒冷凛冽得无保留,刮过鼻尖和耳朵,像开刃的刀锋。

  黄希言的目光去追逐一盏一盏的路灯,有意大口呼吸,看灯光照亮团团的白气。

  寒冷让喜悦的感觉,也变得清晰。

  和他在一起,沉默的脚步声都是在心里写诗。

  沿着路往下,很快到了那间便利店。

  寒冷黑暗的冬夜,它孑然驻守,明亮温暖得不真实。

  黄希言挑了一个纸盒装的温热奶茶,席樾拿了一包万宝路。

  出门,原路折返。

  黄希言听见背后的脚步声停掉。

  回头看,席樾抬着头,迎风而站,高高的个子,也像路旁清寒的树。

  “希言,”他看着树顶之上的天空,“你看。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