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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二无别第10节(2 / 2)


  就这样错过了她双眸中的情意。肖子校语气略沉地责备:“怕疼不知道小心?!”手上则微微调整角度,随后手速极快地一扯一推,轻微的“咔吧”声中,胳膊已被复位。

  余之遇甚至还没来得及喊疼,已听他说:“活动一下。”

  她小心翼翼地动了动,胳膊不仅能抬起来了,痛感也没有了。

  像得了糖果的孩子似的瞬间笑开,余之遇语气轻快地说:“好了。”

  肖子校唇角轻抿。

  叶上珠与静然对视一眼,放心地跟小护士走了。

  肖子校才沉声问:“别处伤到没有?”

  “没。我小时候没少打架,也算经验丰富,轻易挨不着打。”余之遇自恋完,才想起解释:“但今天可不是我惹事打架,我只是拉了个偏架。”

  当时场面混乱,静然一心只想为被困的百创制药员工解围,近而忽略了面前的供应商都是彪形大汉,不管不顾地推人家,结果被人家反手一推……要不是余之遇及时从后面踹了那人膝盖后的腿窝一脚,那人踉跄之下没使上力,小姑娘肯定不止擦伤那么简单。余之遇则被不知被谁使力拽了一把……

  尚不知细节的肖子校已经听得蹙眉:“昨晚还说自己是拧不开瓶盖的小公主。”

  余之遇目瞪口呆:“我?”

  肖子校面无表情:“难道是我?”

  余之遇甚至不敢问他自己酒后有多失态,略有些尴尬地剜他一眼:“醉话也当真,小肖教授你的严谨呢?”

  可惜眼神杀的威慑力不够,姿态更有她不自知的娇嗔。肖子校唇边染上笑意,眼里有一丝难以言说的纵容。

  余之遇被他看得心虚,鬓边有碎发掉下来,她随手掖到耳后:“你怎么在这儿?”

  这个话题转得太生硬。

  “工作时间,我不在学校,就在医院。”肖子校眼底的笑意由浅转深:“要不把我的值班表和个人课程表发你一份,免得你在哪儿见到我都奇怪。”

  说得像她要查岗一样。余之遇一时有些赧然。

  肖子校才问:“不是去采访吗,怎么受的伤?”

  余之遇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说了下,末了感慨:“所以说,记者也是高危职业。”

  记者为揭露真相有时也是面临压力和困难的,严重的还有因报道而遭人报复,肖子校对此略有耳闻,却没想到这种事会发生在身边,发生在她身上。

  他目光落在她明艳的脸上,似叮嘱似命令地说:“保护好自己,别太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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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兴网总编沈星火很快赶到了医院。

  作为静然的领导,沈星火感激余之遇在危急之时对小姑娘的维护,可对于她丢了部长之职,沈总编则不留情面地挤兑道:“装什么幼稚园小朋友,不会翻脸给她讲讲规矩?枉费了许东律保你上位的心。”

  沈星火比余之遇略长几岁,人美嘴狠,单身未婚,典型的事业型女性。她未离开大阳网前,余之遇跟她跑过新闻,更在她助理病假期间,充当过几天的余助理。当初沈星火离职,余之遇还曾因不平动了和夏静硬来的念头。

  沈星火却说:“许总最想做的,是在他再次晋升之前,扶你上位。我在,你永远屈居我之下。我走,你正好可以放开手脚和夏静过过招。照理说,她不是你对手。”

  余之遇懂她那句“你屈居我之下”不是对她能力的贬低,而是意在提醒她,除了能力,资历也是职场不容忽视的门槛。有沈星火在,余之遇的资历就显得浅了,在这方面,夏静并无明显优势。

  加之沈星火此前是冲着总编的位置去的,输给许东律她心服口服,不慎被夏静摆一道,再丢了退而求其次的部长之位,便意难平了。与其拉着夏静到许东律面前分说,不如接受大兴网抛来的橄榄枝直接坐上总编之位。

  可惜,余之遇也未能幸免地栽在夏静手里。

  此刻见到沈星火,想到这位前辈对自己的期许,余之遇颇有几分无地自容:“要是知道路见不平也能撞到你面前,我宁可袖手旁观做坏人。”

  沈星火嘁一声:“你当坏人好做?都什么时候了,那些污人眼的照片不亮出来?存着能变钞票助你发财吗?”

  “你居然知道这些?”余之遇不是不意外的。

  沈星火瞪她一眼:“要不是猜到是姓夏的针对你,那些我在机缘巧合之下拿到的中新医药匿名举报万阳药业的材料,我也不用上赶着送给校谨行。”

  一年前,沈星火采访过校谨行,至于后来两人是否有过更深一层的交往,余之遇不得而知,她也不关心。鉴于沈星火现在供职的大兴网与大阳网存在竞争关系,余之遇虽相信沈星火的为人,认定她不会做对大阳网,对她落井下石的事,在急于见校谨行不成时,未免她牵涉其中,也没动让她帮忙搭桥的念头。

  没想到绕了一圈,依然是她帮了自己。

  难怪校谨行回避了那些材料的来源渠道,一方面沈星火离开了大阳网,校谨行拿捏不准沈星火与老东家大阳网,以及余之遇的关系。另一方面,沈星火帮了老东家,是否会引起现东家的不满,也在他考虑之中。于是,出于对沈星火的维护,校谨行没有提及她半个字。

  沈星火并不知中新医药下场针对的是余之遇,她说:“万阳近几年势头太好,树敌不少。不过中新这一手做得可不漂亮,还连累了你。”

  自己与中新医药的牵扯,余之遇自然不会见谁都说,显然校谨行也并未对沈星火提起。既然如此,她就事论事地表达了感谢。

  沈星火却说:“要谢就谢那位校总吧。一年前我正式采访他那天,他问我:你那位助理呢?我当时以为他是随口一提。直到此前我去万阳预约不成,发信息给他,说事关大阳网那篇报道,他当天就给我回了电话。其实,即便你是被中新医药连累,在调查组公布调查结果后,他向大阳索要一个公开道歉,并不过分。毕竟,事件的起源是那篇署你名的报道。”话至此,她刻意停住,一瞬不瞬地看着余之遇,似是在捕捉她细微的神情变化。

  当然是失望了。

  余之遇一脸平静地等她继续,没有丝毫破绽。

  “他却发了那篇明显站大阳网的声明,我怎么看都像是对你的回护。”沈星火笑的别有深意:“否则,我也算是帮了他一个大忙,怎么还是争取不到万阳这个大客户?”

  余之遇不会自作多情认为校谨行对她有意。他们五年前便相识,但凡校谨行对她有半点想法,都不至于等上五年。也正是因为两人勉强算得上旧识,在工作中碰面,他多问一句,在她看来实属正常。至于报道事故,他是帮了她,却也要了她一个人情不是吗?

  这个人情和五年前那个一样,余之遇是真不知道该怎么还。

  所以说,相比人情,还是欠钱更轻松些。

  余之遇理性地分析道:“在承了沈总这份情的情况下,再谈合作,万阳难免被动。那位校总是出了名的精明善谋,相比之下,选择承他情的大阳网合作,获利只会更多。”

  从工作的角度衡量合情合理,与校谨行的总裁身份也相符,挺令人信服的。

  沈星火叹着气感慨:“本想借此签个大单,反倒成全了对家,这笔买卖我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