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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男癌进入言情小说后第239节(2 / 2)


  这样的请假理由,朝廷没理由不批准,走完流程之后,皇帝更亲自御赐祭奠之物,聊以告慰,威宁侯留在府中接旨,谢恩之后,便协同妻儿一道启程动身。

  老威宁侯膝下有三子,前两个自幼被父亲带在身边教导,韬略固然出色,却早早折损沙场,老侯夫人为此伤心断肠,怎么也舍不得再叫丈夫带老三走,将这仅剩的一根独苗看得比眼珠子还重要,也是因此娇惯坏了他的性子,以后想正都正不起来了。

  因为前边两个哥哥的早亡,老威宁侯待幼子也格外慈爱,威宁侯固然有一身因优柔寡断、性格懦弱而生的臭毛病,但对生身父母却极为敬重,因为是往祖籍去祭拜父母,为示敬重,并不曾携带那群美妾,先往家祠中去拜祭,这才吩咐人收拢行李,准备出发。

  临行之前,周靖带着儿子往周府去向父亲辞别,年幼的小公子被侍从带出去玩耍,书房里周家父女的面孔在三脚香炉袅袅冒出的青烟里逐渐变得模糊。

  “黔州那边已经安排好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陛下处为父早已经透了风声过去,你是威宁侯夫人、世子之母,若他死了,你可以名正言顺的接管那支军队,即便只是暂时,于我们而言也足够了……”

  “到底是父亲老谋深算,智计过人。”

  “哪里哪里,我女孩儿才是蕙质兰心,算无遗漏。”

  父女二人四目相对,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

  朱元璋:“哇,他们俩真的好像反派啊,只有我一个人这么觉得吗?”

  皇帝们:“……”

  朱棣默默道:“爹,自信点,把好像去掉吧。”

  刘彻:“……”

  ……

  周定方回来了,东宫又有了定海神针,只是没等皇太子这口气松完,东宫屁股底下的烂账便源源不断的被翻出来了。

  御史言官们就像是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一样,发疯般的涌上前去,东宫一系的官员几乎是不间断的被去职,皇太子为此焦头烂额,近来服药有所缓解的暴躁情绪立时便疯涨上去。

  不同于此前的训斥态度,这一回皇帝的态度很微妙,让人拿不住他到底是碍于周家而按捺下去,还是引而不发,想要一榔头把皇太子给锤死。

  皇太子为此烦闷不安,时常深夜难眠,只有依靠药物方才能够勉强合眼。

  皇太子睡下了,却不知是梦见了什么,眉头皱的死紧,不时有梦呓之语传出,难掩不安:“母妃,母妃……”

  茂珠儿披散着头发坐在床边,唇角处含了一丝缥缈而诡异的微笑,她靠近皇太子耳边,声音又轻又柔,像一片有锋刃的羽毛:“别叫她啦,她已经死了,被陛下下令缢杀,听说死不瞑目呢……”

  皇太子仿佛听到了她的声音,身体不受控制的开始战栗,额头虚汗滚滚。

  “报应不爽,你也有今天!”茂珠儿眼底闪过一抹快意,身着层层叠叠的纱衣,手持烛台往正殿去。

  虽是深夜,皇太子妃却仍旧未曾入眠,而是对着书案前的一幅字画出神。

  茂珠儿悄无声息的走上前去,侧目打量几瞬,目露伤感,旋即笑了:“是我祖父的画。”

  皇太子妃抬眼看她,微微一笑:“你祖父泉下有知,也会为有你这样烈性的孙女儿高兴的。”

  茂珠儿眸光微滞,恍惚间回忆起从前来。

  隆冬时节,外边儿天寒地冻,屋子里点了暖炉,热乎乎的,祖父笑眯眯的坐在上首烤火,她缠着娘亲帮忙置办了一身胡服,傻里傻气的学着姐姐跳胡旋舞……

  仿佛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什么都没有了,男眷被判斩首,女眷都被发卖,娘亲和姐姐不堪受辱,触墙而死,她因为年岁尚小,无人注意,方才被救了下来。

  陈家,陈贵妃,皇太子——她在心里发誓,要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成为他们终身难忘的梦魇!

  但死去的人终究是回不来了。

  一股热腾腾的水汽自眼底涌出,茂珠儿深吸口气,别过脸去遮掩,皇太子妃恍若未见,只道:“天冷了,晚上外边夜风愈发急了……”

  茂珠儿听得出她未出口的关怀,破涕为笑:“是呀,风刮的跟鬼哭一样。”

  皇太子妃道:“听说征讨鬼方的大军获胜而归,威宁侯不必忧心此去路途危险,三妹的心上人也能平安归来了。”

  茂珠儿脸上笑意愈发深了:“真是个好消息呀!”

  ……

  威宁侯府的祖籍在黔州,距离叛乱的鬼方部族说远也远,说近也近。

  威宁侯本就因返乡祭父一事而心生悲恸,又担忧黔州治安不佳,撞见鬼方残兵,忧心忡忡的赶路数日,却遇见了得胜而归的朝廷大军。

  薛追亦在其中。

  威宁侯夫妻感情不睦的消息他也有所耳闻,更深知其缘由,故而对威宁侯分外不屑——依仗岳家这么多年,不感激也就罢了,反手捅刀比谁都快,世间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辈!

  然而威宁侯如何暂且不论,威宁侯夫人却是心上人的胞姐,既然途径此处,必然得近前问候拜见。

  时下男女之防并不十分严苛,更别说周遭还有一众仆婢侍从在,周靖吩咐卷了车帘上去,同薛追寒暄良久,相谈甚欢,直到大军开拔,薛追躬身辞行,她脸上的笑意也未曾散去。

  威宁侯打马经过,见她眼眸微眯,注视着大军远去的扬尘静静微笑,心头陡然生出一股不安,毛骨悚然道:“你笑什么?”

  直接说笑你的死期来了,未免太不礼貌。

  于是周靖转过头去,定定看他几眼,复又笑了:“没什么。”

  威宁侯浑身都不自在,眉头紧皱,丢下一句“莫名其妙”,催马向前。

  ……

  皇帝与东宫之间关系愈发微妙,而出征西南征讨鬼方的大军便在这时候班师回朝,返回长安。

  皇帝虽烦心于皇太子之事,却也陶醉得意于自己的文治武功,一边吩咐宫中畅饮三日,另一边又亲自传了功臣将领来见。

  前边几个都是熟面孔,皇帝并不陌生,加官进爵、勉励数句,等武将退下之后,又自然而然的将视线挪到了后边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