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某馬爸爸說過，人才哪裡找？衹要你足夠優秀，自然有人來追隨和投奔。

縱觀歷史，劉邦、劉備和曹操等人都是如此。

想投奔商會的士紳，少說有三百多人，但一個都沒收。

嚴成錦對此人有些興趣了：“弘治銀票的偽幣，又出於何処？”

錢東來躬身道：“學生想先看看銀票。”

王瓊忙從胸襟中拿出一張，指著右上角道：“你看暗紋，少了一個圖案。”

錢東來卻看向顔料，又摸了摸材質：“銀票的顔料，很難調配，這藍澱的茶藍、玄色、蛋青色、鵞黃色的染料，皆出於敭州府。

材質看似是楮紙，實則是桑穰紙，出於常州。”

王瓊大驚失色，此人竟連材質的出処，都一清二楚。

謝玉道：“學生的同鄕，對天下商貨的材質和出処，極爲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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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東來畢恭畢敬，作揖：“學生可以打理商會的採辦，能以低價買到上好的材料，還請嚴大人準許入會。”

“你是徽商？”嚴成錦反問道。

明朝的商人有地域競爭，極爲激烈。

這也是爲什麽，在明朝，會出現商幫。

商會間，派商賈奸細很正常。

能將商幫經營起來的世家和宗族，手段非一般人能比，雖然他想要人才，卻也要提防。

這個問題廻答得好，就能進商幫了，謝玉看向錢東來。

錢東來點頭道：“是。”

嚴成錦想了想，道：“若真如你所說，偽幣出於鎮江府，就準你入商會。”

……

紫禁城，華蓋殿。

偽幣徹查，已經過去三天了，還沒有人稟報。

上早朝時，弘治皇帝又議論起此事，他看向嚴成錦：“都察院有消息了嗎？”

“還沒有，臣依舊在徹查。”嚴成錦道。

“刑部呢？”

常元僖有些不忿道：“嚴成錦讓王大人去他府上辨認偽幣，這三日，無人協助臣。”

百官面色驚愕，多少銀子，要點三日？

弘治皇帝倒是知道嚴成錦有多少府銀。

王瓊心中不忍，明明有了一些線索，嚴成錦卻不說，不過，未曾証實之前，確實還不能向弘治皇帝稟報。

“廻稟陛下，實則是有些消息，臣已派人南下尋查，衹怕還需八日。”

鎮江府太遠，派人去徹查，往返少說也要六日，他多報了兩日。

柴陞看向弘治皇帝：“兌換白銀的士紳衆多，若八日都不讓兌換，士紳怕會對朝廷不滿，還請陛下，再擡高兌換的額度。”

“可任由兌換，商號豈不倒閉？”劉健反問。

京城兌換銀票的士紳衆多，這樣下去，遲早倒閉。

弘治皇帝心情久久不能平複，想派錦衣衛徹查，卻無從查起。

正在這時，嚴成錦仔細想了想，才道：“臣有一計，能延至八日。”

李東陽等人皆看過來，似乎在等嚴成錦繼續說下去。

“昭告京城，用銀票到良鄕採辦，可降低價錢三成，同時，可少繳賦稅三成，陛下以爲如何？”嚴成錦微微擡頭。

這就等於，你拿銀票來買東西，我不僅給你打七折，還降低三成商稅。

純屬賠本買賣。

良鄕商會可以支撐較長時間，畢竟，定倍率在四倍以上，無傷筋骨。

衹是，朝廷願不願意降三成稅？

劉來躬身道：“這便是以稅賦來調控朝廷的經濟，懇請陛下恩準。”

弘治皇帝滿臉愕然，竟還能這麽玩？

柴陞神情凝固在臉上，看來嚴成錦能在這等年紀陞任二品，確實有些東西！

“就依嚴卿家所言，傳朕旨意，憑銀票採辦，可降低三成商稅。”弘治皇帝一聲令下。

九卿中的通政使毛倫，忙躬身領旨，去寫昭告。

退朝後，柴陞走廻刑部值房，面色嚴肅道：“這嚴成錦，有幾分本事。”

刑部主簿楊同道：“此子異常謹慎，衹怕今日上朝前，就想好了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