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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2.第 252 章(2 / 2)

郑风鲜少夸人,当他说人好话的时候,只意味着事实就是如此。岁月对僰庭春格外温柔,已经四十四岁的她只有笑起来的时候,眼角才会露出少许微小的、为她额外增添一抹风韵的细纹,她的双眼清澈,脸颊饱满,在成熟女人特有的魅惑之外,眼神里还保有少女的天真。

郑风也不知道是那位他只从教科书里见过的开国上将运气太好还是基因太优秀,僰鲲泽的一儿一女都是出类拔萃——仅限于外貌,内里的芯子,一个是蛇蝎心肠,一个是绣花枕头,没有一个继承到僰鲲泽的雄才大略和渊渟岳立,要不是出身寒门,等同于入赘僰家的郭恪在其中支撑,僰家根本维持不了如今的风光。

“郑哥哥,听说你现在每天被逼着拉练,我怎么见你反而胖了呢?”僰昭神色天真地打量着郑风。

“嘿,你可看好了——这叫壮,不叫胖!”郑风一听,立马耀武扬威地抬起手臂,拱出结实的肱二头肌给僰昭看。

僰昭因为家庭环境的关系,已经对或健壮或精瘦的军官和士兵见多不怪,即使郑风拱出的肱二头肌看点不少,僰昭更感兴趣地依旧是郑风的私人感情:“郑哥哥,你和林姐姐准备什么时候举行订婚宴啊?”

“婚什么婚,男人要先立业再成家,订婚也不行!一看你就不懂!”提到结婚,已经有了成熟大人模样的郑风忽然又变回了曾经的那个脱线少年,立即炸毛道。

“咦,不是先成家再立业吗?”僰昭愣了愣。

“你记错了!”郑风斩钉截铁地说道,话音未落就被一旁的郑晴给拍了下脑袋:“你别逗小昭妹妹了。”郑晴笑着看向僰昭:“按我父亲的想法,自然是越快越好,他等不及了。”

“他等不及就让他结去,关我什么——”

郑风话没说完,被郑晴露出严厉之色的视线一瞥,识相地吞下了后面的话。

“晴姐,你也是为我哥哥的事而来吗?”僰庭春抓住机会,问出了在喉口徘徊多时的问题。

“我是陪我父亲来的,别的我也不太清楚。”郑晴不置可否地笑道。

“一会你一定要帮我劝劝你父亲呀,我哥哥真的没有对薄……”

“小风,你叫妹妹陪你去院子里走走吧,你不是一直想看看这里的院子是怎么修建的吗?”郑晴打断僰庭春的话,忽然说道。

郑风刚想说他什么时候对僰家的院子感兴趣了,后来反应过来,从善如流地起身对依然一脸茫然的僰昭招了招手:“走,哥哥带你到外面玩去。”

“外面有什么好玩的?”僰昭虽然不太乐意,身体却还是顺从地和郑风走了。

僰昭离开后,郑晴略微责备地看了僰庭春一眼:“不管怎么说,你在孩子面前说话还是注意一些吧。”

“对不起,晴姐,我太急了。”僰庭春尴尬地笑了笑,接着,她小心地看了眼身后,确认田雪不在客厅后,才压低了声音,转头对郑晴说道:“这么多年了,安秋要动手早就动手了,用得着等到现在吗?再怎么样,她也是我们的孩子呀,你一定要相信我哥哥,他真的没有对薄荧下手。”

看着说着“再怎么样她也是我们的孩子”,却不愿称呼孩子本名,而宁愿沿用那个伪名的僰庭春,郑晴面不改色,心中却涌起同为人母的身份下,对僰庭春的不屑和不齿。

“你放心吧,只要安秋没有做错事,以我们两家的交情,我们无论如何也不会袖手不管的。”郑晴说。

“那就好。”僰庭春放下心来,脸上的笑意也真诚了许多:“我就知道晴姐对我好,我没有姐姐,晴姐对我来说就像亲姐姐一样,要不是我哥哥一门心思想要和秦家结亲,我是更想要小风来做我女婿的,两个孩子年纪也相近——”僰庭春抱怨的时候嘴唇微撅,眼波在美丽的丹凤眼中流转,这个神情在其他四十四岁的女人身上就是矫情做作,但在僰庭春身上——就连郑晴也不得不承认,她娇俏得没有丝毫违和。

“有些事情,还是要孩子自己愿意才好。”郑晴隐晦地说道。

僰庭春不以为意地笑了起来:“我当然不会让小昭去嫁她不喜欢的人,只要不是太离谱的,我都支持她去追逐喜欢的人,毕竟是我疼爱的孩子呀,僰家不缺钱又不缺权,不需要她牺牲终生的幸福去交换权势,我哥哥那么说,其实也不是认真的。”

恐怕世上也只有僰庭春会看不出僰安秋和秦家联姻的坚定决心了,但是事关别人家的内事——特别是僰家这极品兄妹的家务事,郑晴不愿搀和,笑了笑后,她没有说话。

“晴姐,你说会不会是有人知道了我们和薄荧的关系……”僰庭春紧张地小声说道:“想要利用这件事来对付我哥哥?”

如果真的有人知道这件家族秘辛,僰庭春的猜测倒也不是不可能,想把靠家族承荫的僰安秋赶走,自己上位的人多了去了,这件丑事不论到了谁的手里,都没有隐忍不发的道理。只是郑晴在僰庭春面前没必要把自己的猜测全盘托出,没有依据不说,反而会给自己带来一堆麻烦事。

“你在这里乱想也没有用,你哥哥和其他人会处理好这件事的,别担心。”郑晴安慰道。

“我爸爸退休以前,谁敢这么欺负我们两兄妹?”僰庭春委屈地抱怨。

你爸爸提前退休,那也完全是你们两兄妹自己作的。郑晴完全失了和僰庭春说话的胃口,连敷衍都不是那么愿意了,端起茶杯也不说话。

郑晴不想搭话,僰庭春也陷入了对僰家往日辉煌的怀念,在楼下陷入寂静的同时,楼上也是一片寂静。

在僰鲲泽卧室外的来客等候室里,五六个来自不同领域的政界高官一言不发地或沉思或看手机,他们都是僰鲲泽一手提拔起来的人,是僰系如今的中坚力量——又或者说,是未来郭系的中坚力量,僰老爷子对僰安秋已经彻底失望,将大半政治财产都交到了上门女婿郭恪的手中,郭恪的确也没有辜负僰鲲泽的期望,自从政以来,一个脚步一个脚步脚踏实地地走到如今的位置,政绩突出,风评良好,虽然出身寒门,但是有僰鲲泽这个名震四海的中\共四大元老之一的表态,某种程度上比出身军政家庭更为有用。

这也是僰安秋和郭恪根本矛盾的由来,僰鲲泽的政治财产是有限的,一个多了另一个自然就会变少,僰安秋因此愤愤不平,但碍于两人被外界已经被打成一派,小的麻烦僰安秋给郭恪制造了不少,但是一旦涉及到僰家的根本利益,僰安秋还是头脑清醒,知道两人联合起来一致对外。

郑长龄已经独自进去卧室很久了,厚重的木门隔绝了一切声音,即使僰安秋特意站在门边,也依旧什么声音也听不到。他在上京公安局留的线人一直发消息来,张超翻供的动机终于明了,明天就是医院规定的张静静手术费用的最迟预交时间,那个身份未知的瑞典银行账户本应在三天前就将款项汇入张静静的银行账户,但是直到今天,张静静的账户也一直没有动静,张超在如坐针毡的等了三天后,终于在今天耗完了所有耐心,虽说张超没有如网络上的流言一般直接指控了背后买\凶\杀\人的犯人,但他忽然承认自己是“接了买卖”,又点名道姓地要见僰安秋,任何一个有联想能力的人,都会将张超背后神秘的幕后黑手和他联系起来。

问题是,他僰安秋根本就不认识什么张超啊!从今天早上接到消息起,僰安秋就是懵逼加愤怒的状态。他十分地肯定是有某个政治上的对手知道了僰家的丑闻,以此来要挟对付他,他把那些明面上对他讨好不已,实际上私下里小动作不少的下属和同僚们挨个排查了一遍,发现每个人都有鬼鬼祟祟令人怀疑的地方,疑神疑鬼想得多了,他现在看谁都是一脸坏水,对郭恪,那就真的觉得他只差在脸上写明“我是犯人”四个字了。

“是不是你搞的鬼?”僰安秋忍不住,走到了郭恪身边,没好气地低声质问。

郭恪冷眼看他一眼,嘴唇微微动了动,将轻弱的声音送出:“你觉得可能吗?”

僰安秋认真盯着他,觉得郭恪再怎么想把他扳下台,也不至于自揭伤疤,上赶着让大家知道僰家的丑闻,毕竟,那会让人觉得他的头顶生有青青草,这是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愿意的。

“你没那胆量。”想通关节后,僰安秋嗤了一声,不屑地说。

“论胆量我怎么及你,僰家只你一个人有胆量就够了。”郭恪不咸不淡地说,“晚上我会去公安局一趟,看看那个张超怎么说,你在家里等我消息。”

“我的事凭什么你去?!”僰安秋立即反驳:“郭书记日理万机,还是顾好你自己吧!”

“既然知道这是政敌给你设下的圈套,你还要往里钻?”郭恪冷笑。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你等着看吧——”僰安秋扭了扭嘴角,拧出一个阴冷的微笑:“等我知道张超背后的人是谁,我会让他知道后悔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