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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道士似乎没想到会是这般的场景——因为据折图师弟所想的,折家应该弥漫着失去顶梁柱后的哭泣声,再不济也是病恹恹一片。可现在除了二姑娘稍微动了气(还是恼怒的),其他人好似都平静的很。

  他轻声咳了一句,还是转身对齐婉君道:“夫人,当日走的急,折图师弟什么都没带,如今托我来帮他取一些身外之物。我来之前,他让我当着您与少爷姑娘的面说………说取走这些东西以后,便跟尘世再无牵扯了。”

  齐婉君也气的哆嗦了,“取东西?他还想要什么身外之物?啊?”

  道士可能也觉得有些尴尬,声音都低了下去,“不过是些衣裳,再有,再有一些银两.......”

  折晚这回再也不能忍了,她呸了一声,站起来便开骂:“现在知道当道士还要穿衣裳,还要银子吃饭啊,之前怎么拍拍屁股两袖清风的走啊?哦,元始天尊不给他饭吃了,就回来吸家里的血啦!”

  净身出户的时候倒是走的麻利,现在知道当道士成本高就想回来要财产,做梦!

  一想到这么没皮没脸的人是她爹,她就更气了,折虎便适时给他姐递上了旁边柱子上悬挂的弓箭,折晚条件反射的拿上弓箭就要射,那道士被吓了一跳,转身就跑——这要是被气头上的女娃娃射死了,那可划不来!

  折黛便装模作样的去劝,却稳如泰山,动都不带动的,齐婉君则刚被气着了站不起身,于是不得了了,折晚一箭接一箭,直接将人逼出了大门。

  可她觉得这还不够,站在高高的门前石阶上,居高临下的朝道士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再度用呸字表达了自己的鄙夷,“有本事你让他亲自回来要银子,他敢回来,我就敢给他!”

  她要把折家的银子都溶成一块巨大的银色石头,然后用这块石头砸死他!然后嚼吧嚼吧咽下去!嘎嘣脆!

  道士落荒而逃。

  折虎哒哒哒跟在后面拍折晚的马屁:“二姐,你真是太厉害了!”

  折晚就有些嘚瑟:“弓箭不好使,咱们下回还是用刀吧。”

  然后头一歪,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目瞪口呆的沈汀。

  折虎扒拉着门框探出头一看,哎哟一声,“二姐,被瞧见了,煮熟的先生要飞啦!”

  作者有话要说:

  第7章 退亲

  折晚哐当一声将门关上。

  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折虎跟在她后面嘚嘚嘚:“可是二姐,关上门你是看不见小沈先生了,但不代表他没看见你那副威风的样子啊?”

  折晚就骂他:“马屁精,还没怎么着呢,就叫上先生了。”

  她边走边道:“看见就看见,顶多再冻冻他的骨头!”

  希望今年的冬天来得更猛一些!

  “先不要告诉平妈妈啊!”,她越走越快。

  不过将大家愤恨的道士扫地出门,真是太爽快了,折晚在半道上就遇见了来找她的齐婉君和平妈妈,听她说道士是“滚着出去”的,笑的更是舒畅,平妈妈立刻就许诺奖励:“晚上给你做一块大大的枣糕吃。”

  折晚笑的牙都露出来了,“要很大很大!”

  长这么大,平妈妈一直都管着她的饮食,多一点儿枣糕都不准吃,如今想来是真高兴了。

  不过乐极生悲,很快就挨了平妈妈一下:“都跟你说多少次了,姑娘家笑不露齿!”

  折晚撅起嘴:“知道了知道了。”

  怎么能用暴力对待功臣呢?

  几人回了屋,折黛在那等着,见了人回来就笑:“今天可要吃顿好的,我让秋娘炖了粉蒸排骨,小炒羊肉,若不是现在来不及,都想烤只羊吃。”

  折晚和折虎的口水便要流下来了。

  自从折图走了之后,大家没心情吃饭,伙食也差,两人也好久没吃到羊肉大餐。于是两双眼睛眼巴巴的对看一眼,都看见了对方眼里大写的那个“馋”字。

  齐婉君便大手一挥:“那今晚就吃烤羊肉。”

  平妈妈哎了一声,高高兴兴的往厨房去了。

  等到平妈妈走了,折晚才重新变成山大王,重点给家里两个女人讲述自己的英雄事迹,讲到最后,她呸了一声,有些激动:“你说这道士一不仙风道骨,二不英俊可人,折图怎么就跟他跑了呢?”

  “晚姐儿!”,齐婉君打断她,“怎可叫父亲名讳!越发没大没小了。”

  见折晚被说了一脸不高兴,又气的瞪她一眼,然后拉了她的手捏一把,“你这个狗脾气,也不知道像了谁。”

  不过骂归骂,她还是第一次在儿女面前说出了她觉得折图为什么跑的原因。

  折图没成婚之前,在胥江镇上,算不得穷,也算不得富,毕竟家里有地,肚子不慌。

  但他脑袋不行,小时候他爹教他读书认字,别人家的孩子已经会背三字经了,他还是只会写自己的名字,他爹觉得学文前途堪忧,于是教他练武,可别人家的孩子都能射箭了,他还拉不开弓,他爹没办法,只能教他扒拉算盘,结果算盘一拨几十年,后来连折虎都知道用算盘了,他还是不懂。

  “遇到他不懂的,他就想丢的远远的,小时候丢了书,再丢了弓箭,最后算盘珠子都不能放他面前去,不然就发脾气,所以铺子里的账,只能我去算。”,齐婉君气道。

  再后来天灾不断,地里的粮食几乎没有可卖的,只能自己吃,又过了几年,那些庄户雇佣都跑了,地也干的不成样子了,他就只能靠媳妇的嫁妆吃饭,这可能让他心里十分的不好过,更加不愿意面对了。

  “别看你们爹整天不说话,是个闷葫芦,可他心里想的事情却多,只是没想到正道上去。”,齐婉君道:“他自尊心还强。就说认字这事吧,黛姐儿会,晚姐儿会,虎哥儿也会,且你们是一学就知道,这不,别人家的父亲高兴还来不及呢,他呢,伤自尊了。你们没发现,自从虎哥儿认字后,他就很不情愿跟虎哥儿说话了吗?那段日子,真是恨的我捶桌子。”

  “你爹那个人啊,不坏,就是不负责任,知道儿女都比他聪明之后,他就成了甩手掌柜,什么也不管你们。去年那场大灾,眼看家里的铺子没生意,地也没收成,他不愿面对灾难,于是就升起了更大的“甩手掌柜”心思。”

  “他就是这样,我嫁给他快二十年了,大概也能猜着点,这次去道观,估计想的是他走了,入道了,家里就不用他管了,即使今年再次大旱一次,我们是死是活,都不关他的事情了。”

  折晚心里腹诽:这不就是逃避心理吗?

  自己养不起家,就“解决”了家,没有家了,他养自己就成了,哦,不,他一开始是觉得道观能养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