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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节(2 / 2)


  景川平和她说,问题出在,汾州之所以沦陷,是因为汾州内有丹国的细作,而丹国和拓跋申勾结,杜氏被封为丹国的耶嘉郡主,这些年来和丹国王室一直走得颇近,眼下林将军要驻守在太原府,如果太原府再沦陷,林将军和杜氏定然是有通敌叛国的嫌疑。

  再加上,顾言倾的身份,借由陈荨之口,这半月在汴京城掀起了不小的风浪,承恩侯府当初也是顶着一只说不清道不明的“通敌叛国”的帽子。

  这也是这些时候,魏静晏一直没有回府,景川平也不再来接的原因,景川平知道妻子对顾言倾的看重,眼看着沈溪石和顾言倾就要卷入风波的中心,静晏不可能不管顾言倾。

  顾言倾从最初的担忧过后,很快便镇定了下来,对着静晏勉力笑道:“不用担心我,溪石和杜姨不在,我会好好护着自己和他们在汴京的家。”

  廖氏有些愧疚地道:“我昨夜原想多套些话出来的,可是他戒备心太重了,便是喝醉了,深些的东西,也是闭口不提。”

  顾言倾安慰她道:“没事,廖姐姐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

  ***

  御书房里头,赵元益看了底下传上来地邸报,猛地将一碗茶扔向了明远伯跟前,气得来回走了两圈,才恨声道:“好,好得很,先失了庆州,又失了汾州,现在连太原府的粮仓都烧毁了!下一座城是太原府?真是好得很!”

  明远伯早在茶碗扔出来的瞬间,便跪在了地上,后背早已冷汗涔涔,“臣有罪!”

  赵元益望着自家这个舅舅,心口都在喷火,到底顾着太后的颜面,即便是恨得牙齿都打颤,还是压了怒火,只重重地“哼”了一声。

  魏国公出列道:“明远伯远在京城,岂能知道永庆军在西北的战务,陛下,当务之急,是要让河北、河东宣抚使陈巍山调兵前往支援,另外,要紧急从附近的州县调一批粮草过去应急,以防战事拖长,汴京这边也要调些粮草送过去才是。”

  赵元益深深吸了一口气,眸子冰冷地看着底下的大臣们,“谁去押运粮草?”

  “臣愿前往!”出列的竟然是张丞相。

  赵元益的眼眸沉沉,抿唇道:“朝廷离不开丞相。”

  张丞相道:“陛下,粮草乃当务之急,容不得半点闪失,臣奏请陛下恩准臣前往太原。”

  赵元益尚没有说话,一旁的景阳侯出列道:“丞相是肱骨之臣,前往太原实是不妥,臣愿代丞相前往太原府。”

  赵元益望着底下的张丞相和景阳侯,没有说话,半晌,指了楚王之子淮阳郡王前往。

  众大臣走后,朱阑低眉垂眸地又重新上了一碗茶,正打算退下去的时候,听到上头的陛下问道:“朱阑,你说,朕此次派淮阳郡王去,会不会寒了张丞相和景阳侯的心。”

  朱阑低声道:“林将军和夫人杜氏都在太原,汴京都知道他们与张丞相是故交,景阳侯府小世子是景阳侯的软肋,此二人都有牵绊,奴婢觉得,淮阳郡王倒比这二人好些。”

  赵元益没有出声,静静地看了朱阑一眼,很快又略过了目光。

  朱阑等了一会,见官家没有吩咐,悄悄地退了下去。关门的时候看到那朱黄的背影,心里暗暗吐气,她知道陛下不是不相信张丞相和景阳侯,而是此行,若是有不妥,张丞相和景阳侯难免要受到牵连。

  帝王心,难以测,朱阑作为御书房里,唯一一个得了陛下青眼的直笔宫女,深谙伴君如伴虎的道理,即便看破陛下的意思,也从不道破。

  只是想到西北,也不由提起了心,陛下这是不相信太原府可以保住。

  等端着托盘到外面的时候,廊下左前方的桂圆公公对她招了招手,“丫头,里头怎么样了?”

  朱阑悄声道:“陛下似乎不甚畅怀,公公不妨多劝劝,这一回林将军守着,太原府定然不会落入贼人手中的。”

  桂圆公公摆摆手让她去歇着,望着那紧闭的御书房大门,心里微微叹气,太原府不沦陷最好,若是太原府再出事,便是陛下有心袒护,现在西北的那几人,也是难以脱罪了。

  桂圆公公微微叹息一声,这汴京城又要暗流涌动了。

  第79章 得知

  太原府里头, 沈溪石醒转以后,茫然地打量了一下房间,稍微一动, 后背便扯得疼得慌, 全身有点湿黏,头疼喉咙干涩, 见杜姨进来,艰涩地问道:“杜姨, 可有京城那边的消息?”

  杜氏见他面色苍白, 忙端了杯水给他, 轻声道:“我知道你担心言倾,京城还有那许多故人在,言倾一时半会不会出事的。”

  沈溪石喝了一口, 喉咙稍微好了一些,才打量了一下自己身上各处的伤,幸好腿脚无事,只是后背中了三箭, 芦烟端了药过来,沈溪石一口便咕了,这么会儿, 眸子渐渐清明了些,“太原眼下形势如何?”

  杜氏微微叹了口气,将粮草被烧的事告诉了他,又将言倾写信来的, 福州杨家试图重回太原府的事说了,沈溪石点头道:“先前陛下寄来密信,福州杨家那里倒无需担心,陛下会安排,我们听命行事便成。就是粮仓一事,汴京肯定会遣送一批新的粮草过来,我们无论如何要支撑到那时候。”

  杜氏话在喉咙里滚了半晌,还是说了出来,“言倾的身份怕是瞒不过去了,陈大学士的女儿,单名一个“荨”的,一直在汴京城里张扬阿倾是承恩侯府的顾二娘子。”

  沈溪石一听这话,气血上涌,“陈家?”杜姨一说他就想起来,陈荨是谁了,当年无论才貌都比不过阿倾的陈小娘子,纵使不喜欢阿倾,每次见到都敢怒不敢言,直到汴京中都知道阿倾看上了他,陈荨似乎一下子找到了欺阿倾一头的着力点,穷尽各种词汇贬低、嘲讽阿倾身为侯府贵女不自重自爱,反倒是看上了一个低贱的私生子。

  想到当年的那些污言秽语,沈溪石依旧觉得心口那里一抽抽地疼,他的阿倾,一直都是娇花朗月一样的小娘子,他舍不得她受一丁点的委屈。

  沈溪石不由暗恨自己当年没有及时处理陈荨,让她侥幸远嫁福州,现在又有机会在阿倾跟前蹦跶。

  杜氏见溪石神情暗沉,背部紧绷,双手紧握成拳,手背上的青筋都现了出来,忙拍了他的肩,“你现在身体不好,不能动肝火,早早养好了身子,其他的才好说。”

  沈溪石松开了手,后知后觉地发现刚才太激动让背部的伤口又崩裂了,眼里闪过懊恼,点了点头,“劳杜姨费心了。”

  他现在只想快些解决这边的事,早点回到阿倾身边。

  ***

  顾言倾一行在庄子上安顿下来的第二日,就听到消息,说徐夫人廖氏在去广元寺上香的路上失踪了。

  徐府派出了好些人查找,京兆尹荣大人那边也派了人在出京的各关卡查看,顾言倾听到消息的时候,看着廖氏和静晏正在庄子后的小河里钓鱼,两人戴着遮阳的草帽,姿态悠闲。

  待魏静晏运气极好地钓上来一条四五斤重的黑鱼时,顾言倾想到好久都没有吃过酸菜鱼了,恰好昨儿个她看到庄上的婶子将腌菜的坛子搬出来晒,她看到好些姜黄鲜亮的酸菜,一时笑望着木桶里活蹦乱跳的鱼道:“今个我下厨整治这鱼。”

  廖氏已经确认顾絮就是顾言倾,听到她会下厨,十分惊讶。

  魏静晏看她微微张大的嘴,险些将自个的手塞进去。

  待晚上顾言倾将一盘汤色匀亮,肉质鲜美的酸菜鱼端上桌子的时候,魏静晏笑道:“这个我也吃过的,以前杜姨就爱吃,等西北那边丹国和拓跋申的事情闹清楚了,杜姨就能回来和我们一起吃了。”

  她话音刚落,顾言倾手里的银箸也落了,木楞地看着静晏,“拓跋申和丹国勾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