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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2 / 2)


  她与陈蓉私交不多,但两人脾性相投,颇有些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意思。是以夏蝉也并不说些虚头巴脑的客套话,待菜上齐以后,直奔主题。

  不待她说完,陈蓉已明白过来,“你这是前有狼后有虎啊。”

  夏蝉苦笑。

  陈蓉沉吟:“你现在有两条路可走。”

  “请蓉姐指点。”

  “第一条自不用说,刘弘毅……”陈蓉蹙了蹙眉,似觉提起这个名字都污了她的口,“第二条,”陈蓉笑看着她,“跟我一块儿走吧。”

  第一条夏蝉稍稍一想便觉毛骨悚然,至于第二条路……

  夏蝉笑说:“到蓉姐这个位置,跳槽自然容易,我却不然。往高了走,机会渺茫,往低了走,又心有不甘。”

  她想了想,又问陈蓉:“要是换岗呢?”若换去前厅部,以她的资历,干个两年就有机会升大堂经理。

  陈蓉摇头,“这我当然也替你想过,但换岗还是绕不开刘弘毅,他得在申请书上签字,你才能去找人事……”

  夏蝉心情沉重。

  陈蓉瞥她一眼,“其实,也未尝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夏蝉知道她要说什么,摇了摇头。

  陈蓉便也就住了声,拿起搁下许久的筷子。

  后半程,两人随意闲聊。

  陈蓉说:“我听人说了那天贺启华的事。”

  夏蝉点头。

  陈蓉难得对八卦有所兴趣,“你觉得贺槐生是个怎么样的人?”

  “大家都把他描述成了一朵任人欺侮的小白花,但我不这么认为。”

  “哦,”陈蓉笑了笑,“你怎么想?”

  “一个三十岁的男人,父母早逝又有幼妹,自己后天失聪,在南方窝囊了小半辈子,如今却敢一个人上虎狼环伺的崇城争夺家产,落魄到需要一个服务生来做挡箭牌,无知无畏到这种程度,那不是小白花,分明就是蠢。”

  陈蓉笑了,“千万别让贺槐生听见你这番话。”

  “……所以,贺槐生要么蠢,要么就是……”

  “什么?”

  夏蝉顿了顿,断言:“装疯卖傻。”

  ☆、第4章 (04)

  凯泽的尾牙会总要办得热热闹闹,酒店甚至自留了一个最大的宴会厅,专供年会使用。

  夏蝉不喜这样的场合,原因无他,置装费太贵。

  年会公司高层领导都会出席,其中不乏年轻又未婚的青年才俊,当然,结没结婚,年不年轻丝毫不会影响前厅、客房、礼宾部,浩浩荡荡上百号姑娘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决心。既然个个盛装出席,夏蝉若太过寒碜也未免失礼。

  后来,夏蝉侥幸得到了一个取巧的法子:家里有次做大扫除,她在周兰床底下发现了一口大箱子,打开一看,里面七八身旗袍。

  周兰中年发福,断是无法再把自己臃肿的小腹塞进去。

  夏蝉拿出一试,恰巧合身,不免感叹这些价值不菲的旗袍明珠蒙尘。她当下就征用了,七八套,不重样地穿也能坚持个七八年。

  周兰当然不乐意,差点拿剪刀把旗袍铰了,临到最后,还是下不了手,只得痛斥夏蝉一顿,又打了通宵的牌,输得精光,聊作泄愤。

  今年尾牙会,夏蝉挑了身墨蓝色的旗袍。旗袍样式古典,底子上暗色花纹掩映,绣着大朵的海棠。夏蝉胃寒,在旗袍外罩了件齐脚踝的羽绒服,脖上挂一条围巾,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到休息室,她将羽绒服脱下,从袋子拿出一条兔毛的披肩,罩在肩上。

  她正在整理妆容,傅如玉推门进来。

  傅如玉瞧她一眼,笑说:“又是旗袍。”

  夏蝉捏着棉签把没涂好的唇彩擦去,“穷,没办法。”

  夏蝉扭头看傅如玉,她身上穿的是一身黑色礼服。夏蝉叫不出牌子,但看设计,估计也不便宜。

  夏蝉笑说:“想通了?今年怎么舍得花钱买这么贵的礼服。”

  傅如玉笑了笑,“他今年跟着导师做项目,年终拿了一大笔钱。”

  “啧,真羡慕。”

  傅如玉瞥她一眼,“夏蝉,一直想问你,你跟谢星洲是不是……”

  夏蝉动作一顿,面上笑容淡了,“嗯,他公司市场主要在帝都,他打算过去。”

  “不回来了?”

  “他说不回来了。”

  傅如玉叹了口气,“何必这么决绝。”

  夏蝉沉默。

  正这时,休息室门再次打开,陈艾佳随一阵幽香走了进来。她在两人跟前站定,掀开穿在外面的大衣,“怎么样,好不好看?”里面一袭大红的长裙,衬着她盈亮洁白的肌肤,格外夺人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