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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27)(2 / 2)

  石城多以砖石砌成,所以入夜之后,夜色与石头的黝黑色融在了一起,更显昏暗。因为金守疆就是秘密在此修筑栈道,所以才想让这座石城不会轻易被人发现,所以当初用来修葺石城的石料大多都是黑石。

  噌!

  聂小小走镖多年,入夜之后最是机敏,当听见了这声响声,便循声望去。

  一条黑影飞快地沿着墙头掠过,常人一般只会以为是野猫或是乌鸦,可在聂小小看来,那绝对是不速之客。

  她压着脚步,悄悄地掠至墙边,附耳听着墙的另一边的动静。

  聂小小虽然经常在房中休养,可偶尔也会让猗猗牵着出来走走,所以她记得墙的另一边是杂物石室,一些用烂的兵刃或者工具都扔在这里,等着送去东临城找工匠修补完又送回来。所以,这里面向来是又脏又乱,晚上是不会有人来的。

  你往汤药里加了什么?

  毒、药。

  聂小小一脸震惊,并不是因为听见毒、药二字,而是因为说这两个字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她最在乎的猗猗。

  栈道尚未修完,金守疆这个时候还死不得!

  我已绘制得差不多,大王那边已经可以交代。

  猗猗,但凡有私心的死士,只有死路一条。

  我比任何人都知道,死字怎么写。

  金守疆不死,我脱不了身,便无法把大王要的图送回去。

  你可以给我。

  给了你,我还能活么?

  猗猗,你好像变了。

  该我的功,我就要领,旁人想都别想。

  这是聂小小从未听过的猗猗声音,没有温婉,没有温柔,有的只有霜雪一样的冷漠。

  聂小小震惊无比地木立在墙下。

  后来猗猗与那人又说了什么,她已听不进去了,猗猗与那人是何时分开的,聂小小也记不得了。

  异族死士,她竟是异族死士。

  那她对她说的那些话,有过的那些浓情蜜意,到底是几分真,几分假?

  还能信她相惜相守一辈子么?

  还敢带着铃铛跟着她一起走么?

  她真的爱她么?

  聂小小颓然坐倒在地,很快地余光中便出现了一抹光亮,只见猗猗提着灯笼,缓缓地走了过来。

  黑暗一寸一寸地被灯笼的光亮吞噬,猗猗还是一如既往地对着她温婉微笑,朝着她温柔地伸出手来,不是说了,等我回来么?怎的在这里摔倒了?

  聂小小怔然看着她伸出的手,迟疑地不敢去牵。

  她想忍住内心的害怕,想表现得镇静些,可偏偏地,她从来都不是脸上藏得住情绪的人,她知道她根本瞒不住猗猗。

  猗猗轻叹一声,上前温柔地将她扶起。

  放开我。聂小小挣开了猗猗的手,往后退了一步,背心贴在了墙壁上,你这样装下去,还有什么意思?说着,只觉心口一酸,眼泪便涌出了眼眶,沿着脸颊滴了下来。

  猗猗苦涩地笑笑,是真,是假,小小你真的分不出来么?

  你别问我!聂小小捂住双耳,猛烈地摇头。

  猗猗忍泪看她,伸手覆上她的手背,温声笑道:过了今夜,你就自由了。说着,她低下了头去,我对你说的话她忍下了原本想说的,换成了另外一句,都是假话眼泪滴落,猗猗忽然狠狠地猛推了一掌聂小小,将她推得撞在了坚硬的墙上。

  猗猗放声大笑,哈哈,你们两个都被我玩弄于鼓掌之间,真是傻子凑成了一家,活该你以后要当寡妇!她刻意念重了寡妇两个字,落入聂小小耳中,倘若聂小小愿意相信她最后一次,她想,聂小小应该能明白另外一层意思。

  贱人!金守疆的声音突然响起,聂小小这才发现猗猗身后出现了金守疆。

  此时的他脸色铁青,嘴角还残有血沫,他颤抖地握着金枪,指挥着兵将们将猗猗围住,说完那句话,不禁又捂着嘴猛烈地咳了起来。

  拿下!

  金守疆看看被你冷落多时的妻子吧,美色当前,你与我欢好之时,可还记得你家小小正在为你辛苦怀胎?

  住嘴!

  我是贱人,你呢?你又算什么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居然还是写出来了,还有一章番外写完这个故事。

  第156章 番外 大漠铃

  叮铃!叮铃!

  只听两声铃铛声响起, 猗猗并没有回头,她只是释然笑了笑,便由着身后的聂小小将牵丝铃的细链勒在了喉咙上。

  下辈子不要再让我遇见你否则我见你一次便杀你一次聂小小说得咬牙切齿, 眼泪不断在眼眶中打转。

  她倏地收拢了细链,猗猗只轻轻地挣扎了几下, 便合眼倒在了聂小小脚下。

  金守疆没有想到最后竟是聂小小下的手, 他震惊地看着聂小小, 只见她干脆地抹了一把眼角沁出的眼泪,看他的眼神之中皆是厌恶。

  金守疆,你满意了么?聂小小当着全部人的面,探了一下猗猗的鼻息,你最爱的小妾,被我这个正妻正法了。

  金守疆捂着心口,错愕道:我也是被她骗了的!咳咳。

  你若不贪色, 如何骗得了你?聂小小冷笑嘲讽, 难不成还是她拿刀逼着你碰她的么?嗯?

  咳咳,我知道错了。金守疆歉疚地哑声道。

  呵。

  聂小小没有看他,只是弯腰把猗猗背了起来。

  金守疆大惊,你咳咳这是做什么?

  金将军是想对她的尸体挫骨扬灰么?聂小小冷冷地戳中了他的心思,不想死的话, 早些寻医问药,你我还可相看两相厌几年。

  你咒我死?咳咳。金守疆脸色铁青。

  是啊,为何你还活着呢?聂小小背着猗猗不屑地走过金守疆,故意扬声道,有句话她说对了,你确实不算个东西。

  小小!金守疆横枪拦住了聂小小的前路,我说咳咳!我知道错了!

  与我何干?聂小小淡淡回道。

  金守疆愕然看她, 你我毕竟是咳咳夫妻!

  所以,我就得容忍你的不忠么?聂小小侧脸望向金守疆,眼神充满了轻蔑,为了全你的忠义,为了体恤你的情义,我帮你动手,杀了你最爱的小妾,你还要我为你做什么呢?金守疆,你别让我觉得你连人都不是。

  你!咳咳。金守疆捂着胸口发出一阵猛烈的咳嗽,却依旧没有放她离开的意思,异族细作咳咳最是狡诈

  你在疑我?聂小小突然逼近金守疆,你信不信,我有一日也会让你尝尝,牵丝铃绕在喉咙上的滋味?

  金守疆的脸色一阵发白。

  滚。聂小小只淡淡地骂了一句,她毕竟在我生铃铛的时候,救过我的命。她真心也好,假意也罢,我就该还她一个全尸。说着,聂小小挤开了金守疆的拦阻,你大可派人跟着我,做做样子,你是怎样的疼爱我?凉凉地一笑,聂小小背着猗猗渐行渐远,走出了石城,消失在了金守疆的视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