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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犷的胳膊在陈家以及陈家附近都没有找出来。

  凶手带走了陈犷的胳膊,还缝住了对方的嘴。

  红卿瑞立马想到了陈犷生前的喜好,他每日必饮酒,且每日都会在赌场待上两个时辰,即使身上没有银子也会在赌场看别人赌钱。

  这饮酒用的是嘴,赌钱用的是手。

  陈犷被折磨的正好是这两处。

  孙捕头招来邓卿,去查查陈犷的夫郎是怎么死的,还有他夫郎家还有什么人在,都查查。

  是。

  邓卿刚出门便与蓝豆米和钱和碰上了。

  蓝豆米呼出一口气,上前蹭到红卿瑞的身边,脸色有些发白,一看就是被吓住了。

  红卿瑞垂下头看了看他,然后看向钱和。

  钱和的脸色同样有些不好看。

  头儿,红哥,陈犷的两条胳膊找到了,就在陈家。

  被凶手剁成了细小的碎块放入了煮猪食的锅中,已经被煮得很熟了。

  陈犷是一个懒汉子,没银子了就在街上乞讨或者去做些偷鸡摸狗的事儿,家里自然没有猪,更不会煮猪食,蓝豆米进灶房的时候随意用瓢舀了一点猪食出来,恰好看见了一节手指。

  第六十一章

  几人跟着进了那间有灶台的屋子, 蓝豆米率先上前用瓢往深里舀了舀,汤水内掺着一些细碎的肉糜便出现在大家的面前,蓝豆米忍着胃里的不适, 放下了瓢。

  钱和瞪大眼, 豆子你怎么还看啊?

  蓝豆米死死的盯着锅里的东西,闻言回道:我要跟着查案, 就必须能够面对一切。

  红卿瑞是最后进来的,进来后先看了看蓝豆米, 听了他的话后微微勾了勾唇,便不着痕迹将人往身后拉了拉, 自己在锅里捞了一把肉糜扔在了灶台上。

  红哥, 这个凶手和陈犷有什么血海深仇啊,人都死了还要剁碎胳膊煮了。钱和嘴里嘟囔, 明显不能理解这些残忍的行为。

  红卿瑞没说话,反而仔细观察了灶房四周,最后在窗台处发现了一块几乎细不可查的碎肉。他捻起那块碎肉在鼻子下闻了闻, 皱了皱眉。

  如果我没猜错,凶手应该是把陈犷胳膊砍下后带到灶房里, 出于某种心理将其剁碎后扔到锅里亨煮。红卿瑞平淡地说。

  不对啊,钱和奇怪地问道:如果是在灶房剁碎,怎么这里一点痕迹都没有。

  红卿瑞没说话,只是把手里的碎肉递给了孙捕头,然后解释道:窗台处有碎肉,但灶房却没有凶器, 说明凶器是凶手随身带的,在从窗台离开时误掉了些肉糜。

  他又徒步走到窗户前,望着外头稍窄的小径,随口问道:这条路是通往哪里的?

  东街菜市场。蓝豆米也凑了上来,凶手若真从窗口逃走,那必定经过东街菜市场。

  没等四人想出个所以然来,邓卿便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

  头儿,你让我查的事有线索了,陈犷死去的夫郎杨碧果然不简单!

  孙捕头闻言后眼睛也亮了,待邓卿略微粗喘几口气平复心情后便赶忙追问:你打听到了什么?

  邓卿知道事情紧急,也没卖关子,语炮连珠就说了出来。

  原来这个杨碧虽然是陈犷的夫郎,然而二人感情并不好,陈犷嗜酒又好赌,喝醉酒后总喜欢毒打虐待杨碧。杨碧不敢怒也不敢言,只得默默忍受,然而几年前的一天陈犷又照常喝醉酒了,回来把睡梦中的杨碧拖下床毒打一顿,当时杨碧肚子里已有陈犷三个月的孩儿,这一打就直接流掉了。

  若是旁人兴许早就后悔痛惜,然而陈犷却半点都不知悔改,照常出去酗酒赌博,最后在半个月前还将杨碧输给了城北的陆大生。而杨碧在输给了陆大生后也常被凌/辱,最后到了陆家后,没过多久就上吊自杀了。

  众人听了这前因后果都有些沉默,钱和直言道:这陈犷确实不是个人,可怜了杨碧遇人不淑,最后也落得凄惨下场。

  说句不好听的,陈犷死有余辜!

  我似乎记得杨碧娘家还有人在?红卿瑞骤然发问,蹙着眉头思索着什么。

  确实有人,邓卿赞许又崇拜地看了他一眼,接着说道:不过杨碧娘家只余下一个大哥,叫杨仲,是个屠户,三十好几也没成亲,因为杨碧的事对陈犷恨之入骨。杨碧出事时他正好有事出了县城到别处去,回来才知道杨碧自尽了。杨仲认为是陈犷逼死了杨碧,因此上门找过几次麻烦,揍了陈犷好几次,还扬言以后看到陈犷一次就揍一次。

  这么听下来,杨仲似乎是最有嫌疑的那个人,无论是犯罪动机和犯罪能力同时具备,但这样却更让人不舒服。

  杨仲家住哪里?蓝豆米若有所思地问道,邓卿虽然不明就里但还是老老实实地答道:东街菜市场旁边。

  这回连钱和都嘶了一声感觉不太对劲,所有的信息都指向了杨仲一个人,反而更加蹊跷。

  邓卿看四人脸色都有些古怪,疑惑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于是钱和又一五一十地把红卿瑞刚才推测出来的结果都告诉了邓卿,故而邓卿也感觉到了古怪。

  孙捕头没等其他人反应,率先出了灶房:不管如何,杨仲家必须走一趟,我去衙门找柳师爷,卿瑞,你去趟杨家,其他人在附近再搜寻一番。

  是。

  红卿瑞回头捏了捏蓝豆米的手心,出了灶房。

  蓝豆米看到红卿瑞走了也急忙跟上,二人脚步不停地到了杨仲家处。

  杨仲住在菜市场旁边,来往人多比较腌臜,虽是一个小平房但白日里门户紧闭,有些怪。

  蓝豆米率先敲了敲门,然而半响也没人答应。重复敲了三次之后红卿瑞也失去了耐心,准备强行闯入时终于断断续续听到屋里人来应答。

  杨仲步子极为散漫、嘴里还骂骂咧咧,然而开门后看到穿着官府、腰间还挎着提刀的红卿瑞和蓝豆米二人,嘴里不干不净也消声了。

  杨仲是个身长八尺、蓄络腮胡的汉子,看着便不好相与,然而遇到官老爷还是得乖顺。

  官府查案。红卿瑞也没一句废话,直接推开了杨仲往屋里走。

  杨仲暗暗被红卿瑞的力气吃了一斤,他算是重量超乎常人,然而红卿瑞却极为随意就把他推开老远,当真是大力士。

  等等,两位官爷,你们好端端来我家是怎么回事?杨仲急吼吼跟在二人后面,看那模样似乎真有点不寻常。

  蓝豆米边往里走边回话道:我们怀疑你涉险一起凶杀案。

  杨仲听了这话想也没想便直接斩钉截铁地大喊道:不可能。

  红卿瑞和红豆米二人都停下来彼此对视了一眼,心里有数了。

  在听说自己涉险一起凶杀案,正常人的反应应该是先吃惊再否认,但杨仲的态度很值得玩味,他想也没想就下意识否认,好像早知道有这么一件事一样。这就从侧面证明了杨仲和这件事脱不了干系,就算不是直接凶手,也至少对此事知情。

  红卿瑞在进到屋里处处打量了一番,除了里面地上有一些未烧尽的黄纸外没什么异常,他用眼神询问杨仲黄纸的事。

  杨仲愣了愣又神情忿忿地解释说:都是给我的小弟哥儿杨碧烧的,他年纪轻轻就被陈犷那个畜生逼死了,昨儿我梦见他向我哭诉阴间难过,所以我便赶紧去买了些纸钱烧给他用一用。

  红卿瑞点了点头,然后佯装无意地追问道:你和杨碧关系很好?

  杨仲点了点头理所当然道:小碧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自小就由我带大,我当然和他亲近。

  那么,你知不知道陈犷已经死了?红卿瑞紧接着追问,说这话时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杨仲,要将他所有反应都看在眼里。

  杨仲听闻此话后,脸上闪过了一瞬的迟疑与震惊,之后就是狂喜,不断抚掌叫好:好好好!死得好!陈犷那个畜生害得小碧惨死,还整日虐待他,早该死了!好哇好哇!真是老天有眼呐!

  虽然杨仲脸上的迟疑只有一瞬,但还是被密切关注着他言行的红卿瑞捕捉到了。

  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他被人用针线缝住了嘴,两条胳膊也被人砍了下来,还剁成了肉酱煮成猪食。红卿瑞详细地将陈犷死时的惨态描述给杨仲听,看到后者脸色越来越白,显然也没想到会这么残忍。

  然而杨仲还是梗着脖子痛快地叫好道:死得好,他就是个猪狗不如的畜生,做成猪食刚刚好。